九夭和风允允不过饮了一盏茶的功夫，就有鬼差前来禀报，说抓到了可疑之人。
九夭不愿这种人踏足竹楼，以免脏了她的地，便自己出去查看。
待看到那人后，她一脸失望，不过是普通鬼差罢了。
她看了一眼那人放出去的信，里面确实说了她有心与妖族联姻。
九夭用灵力试探了那人，修为平平无奇。
一个不起眼的鬼差，绝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做出之前的那些事。
想必真正的细作已对她起了戒心，这个鬼差不过用来掩人耳目的棋子罢了。
“随我去修罗殿走一趟。”
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，但去修罗殿就不一样了。
各种刑罚一亮，就不怕他不供出真正的幕后之人。
“啊！”
她刚转身，就听身后一声惨叫。
待她回头看去，那鬼差已饮毒自尽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，嘴角流出黑血。
“可恶！”
这颗棋子一死，她便没了顺藤摸瓜的线索，而那个幕后之人经过此事，定会更加警惕。
九夭看向方才那鬼差尸首消失的地方，吩咐道：“查一查他的来历，以及最近都与谁接触了，要事无巨细地来回禀。”
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，如果有，她便自己凿出洞。
她又看向负责布防巡逻的判官，严厉道：“你们继续盯着，不可放松戒备。”
说完，她就懊恼得拂袖而去。
她与妖族勾结的消息还未放出去，那人说不定还会有所行动。
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，她飘荡人间捉鬼降妖时，最擅长的就是这个。
判官看着冷脸离去的九夭，斥责手下鬼差道：“再不尽心尽力，你们就全等着去填修罗殿吧！”
近日发生这么多事，他愣是一夜好觉都没睡过。
外有天族。内有细作，他一闭上眼睛，就是忘川河水淹没整个地府的情景。
但是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慌乱，因为在众鬼差眼中，他是铁骨铮铮的判官大人。
大概地府里的每一个鬼差都是如此，心中担忧却依旧安静地各司其职。
九夭回到竹楼时，风允允正翘首等待。
看到她难看的脸色，风允允便猜测到了事情未能如他们计划的那般发展。
“无妨，咱们再想别的法子。”
九夭靠在凉台的翠青栏杆上，若有所思道：
“他杀死清音，带仙族之人潜入地府，肯定都是受川旭指使。”
天帝虽然凉薄，但不至于主动杀死亲生女儿。
而川旭与清音素来不和，他的可能性最大。
风允允一脸困惑，“九夭姐姐，你在想什么？”
她虽然对这些事了解的不是很多，但也能猜到是川旭所为，可这个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。
九夭托着头，神色散漫，“我在想若天帝与川旭关系决裂，川旭的处境会如何。”
既然一时揪不出细作，就只能乱了他们的阵脚。
她看向风允允，露出一个精明的笑容，“你认识的仙门中人多，就帮我随意地传些话吧。”
川旭能让地府内乱，她自然也可以让天族内斗。
翌日，玄霄就沉着脸从衡山回来了。
早上回来的，直到傍晚都没同九夭多说一句话，只埋头处理堆成山的公务。
晚上，九夭让齐玉煮了一碗面，她自己端着送到了冥王府。
她笑吟吟地看着闷头不语的玄霄，声音温柔：“我亲自让齐玉煮的，你尝尝。”
但是玄霄看都没看一眼，自顾自忙着，只当九夭不存在。
九夭拉下脸，佯装恼怒，“你这都一天没理我了，再不说话，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，说到做到。”
说着，她端起面条往外走去。
“以后不要再这样了。”
玄霄清冷的声音响起，他放下公文，闷闷不乐地看着九夭瘦弱的背影。
九夭忍不住莞尔一笑，但在转身的时候板起了脸。
“下次不能怎样？你这气生得简直不明不白。”
玄霄接过她手中的面条，质问道：“为何用药让我昏睡，还自己回到地府试图引出细作？”
九夭听了哭笑不得，玄霄有时候还真是小孩脾气。
“让你昏睡是因你身体所需，至于我想引出细作一事，这并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。”
玄霄过于紧张她了，九夭真怕以后有人利用这一点伤害他。
“不怕万一就怕万一，以后做什么事都需我在你身边，明白吗？”
玄霄的语气与其说是询问，倒不如说是命令，不容人做出他不愿听到的回答。
九夭点点头，答应道：“明白明白，吃吧。”
尽管如此，玄霄却依旧不放心。
九夭不会轻易听从他人，就算是他也不例外。
若非九夭身份特殊，以她的实力，他断不会如此紧张她。
因她是侥幸存活的神女，且千年前他差点就永远失去她了，故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侧。
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，九夭突然想起在她梦境里大口吃馒头的玄霄。
“玄霄，你可认识一个叫阿眠的女子？”
不知为何，玄霄听到“阿眠”这个名字，心猛地揪了一下，疼得他眉头皱了皱。
九夭察觉到了他的异常，忙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玄霄摆摆手，神色恢复如常，“没事，只是这个名字好像似曾相识，但我却的确不认识这人，也没听过这个名字。”
九夭听了这话，心里更加困惑了。
对于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字，玄霄竟觉得似曾相识。
玄霄的反应，令她更加笃定这个梦绝非是一场普通的梦境那么简单。
可若不是梦，又会是什么？
梦里是神农氏，轩辕氏以及九黎三足鼎立的远古时期，所以不可能是对未来的预测梦。
唯一能解释的，只能是她的过去，还未成为神女时的过去。
玄霄见她心不在焉，关切滴询问：“你没事吧？为何问起这个名字？”
九夭摇摇头，含笑道：“没事，只是听了一个故事而已。”
她不知道如何解释，也不确定那个梦到底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梦。
“对了，你可记得自己在何处出生？”
玄霄轻笑了一声，“我记事时便在四处流浪，在那之前的事记不得了。”
九夭想了想，她好像也是如此，记事时便是神女了，连自己的父母亲是谁都不知道。
按理说神的父母亲也是神，所以她的父母亲可能在神魔大战时，用生命护住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