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昨天具体是在哪个位置，趁人不注意，两只手指并起在眼睛前方抹了一把，瞳孔悄悄闪过一抹光。
走过了好几个地铁门，停住脚，靠近垃圾桶的位置，臭气就是从这里发出的，巫雾定睛一看，魂气？和家里的气息很像，不过这魂气分明是无害的，难道找错了？
刚想上前几步，离得近一点，魂气瞬间被吸走，臭气也消失了。巫雾顺着魂气被吸的方向一看，身穿黑色短袖的男生用背包遮挡着收魂气的玻璃瓶，情不自禁喊了句：“你谁啊！”
地铁本就安静，这一喊，被惊扰了的男女老少都往她的方向看去，那收魂气的人也看向她，什么情况?一般被问这种问题是得罪了别人，或者被别人轻视不屑……但是他明显不认识这个女孩儿……
张顾录缓缓伸出食指指向自己，嘴型“我？”
巫雾也觉得怪尴尬的，东看看西看看，干脆低下头不说话了，张顾录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。
巫雾跟着张顾录下了地铁，张顾录回头：“同学？真巧啊，你也这个站，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？”
巫雾：“你为什么要收魂气？”
张顾录顿时收了笑：“你能看见？你是什么人？”
巫雾丝毫不让：“我先问你的，应该是你先回答，魂气就相当于人类的头发，你收它做什么？。”
张顾录不说话了，表情严肃，捏了捏手里的小瓶，里面装的正是巫雾在找的魂气。
巫雾忍不住翻了白眼：“不用这么严肃吧，灵鬼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，不需要谁守着秘密吧，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的。”
张顾录想了一下，觉得她说得太有道理了，丢下一句“跟我来。”说罢挑了个人少的方向走。
“你知道灵鬼，那应该知道天师吧。”
巫雾觉得这人故意卖关子，净说些废话，不耐烦：“说点我不知道的。”
“我是天师府的，刚到这个城市就遇到个女鬼，我追了几天了，今天发现这里有她的魂气，顺手就给收了，方便确认身份。”
“你一天师府的连个女鬼都收拾不了？还追了好几天？”
张顾录第一次遇到这种人，对陌生人这么不客气，“瞧不起”三个字都写脸上了，可是他要保持绅士，真憋屈。
其实巫雾想的是，魂气已经被抢先收了，话语上要占据主导，先发制人！
张顾录有些懵，巫雾又说：“我和这鬼有些渊源，不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，我来解决她。”还伸出了手。
张顾录笑了：“你当我傻啊！”
两人于是都不说话了，张顾录是觉得出于礼貌也不能一走了之，好吧，这女孩儿的长相在他心里有八分。
巫雾则是无论如何都要跟着这人探清楚这女鬼的，一时两人相对无言，气氛怪异。
终于张顾录忍不住了：“好吧，我们各退一步，我是不可能把她交给你的，处理鬼事是我们天师的职责，看你对灵鬼也知晓一二，我们就一起调查怎么样？”
巫雾本就理亏，这个让步其实还是她占了便宜，于是点头说好。
张顾录：“我叫张顾录。姓氏张姓氏顾，记录的录。”
“巫雾。”
张顾录默念了下这个名字，一脸复杂：“我在户籍部有认识的人，你有没有改名儿的想法？”
巫雾一记眼刀杀地张顾录的想法片甲不留。
“这个女鬼生前是一名准高三学生，叫李诗果，学校离这儿而挺近的，我查了一下，她是走读生，家离学校应该也不远。”
“去过她家或者学校了？”
“还没，学校不让进，信息是电脑里抠出来的，但是已经知道她的家庭住址，可以先去一趟她家。”
车停在小区门口，这地方很干净。
张顾录：“6栋1单元905，走吧。”
两人刚摁了门铃门就开了，女人看起来很年轻，是精心打扮过的，还系着围裙，看见来人略显惊讶：“你们是？”
“阿姨你好，我们找李诗果。”
女人一怔：“找诗果？你们是她同学吗？诗果已经失踪一周了，你们在学校也不知道？”
张顾录和巫雾对视一眼，巫雾：“哦我们不是和诗果一个班的，阿姨，您已经报失踪了？”
“是啊，老师打电话说果果没去上课我们就去找了，实在找不到我们就报了案，已经一周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……”女人把两人请进屋里，这套房子应该有一百三平米左右，这位李诗果的母亲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快到四十岁的样子。
“阿姨，我们能去看看诗果的房间吗？”巫雾环顾了一下四周，谢过了她的水。张顾录拉着这位阿姨聊起李诗果的事来。
房间没有特地粉刷成其他颜色，是最初始的白色，书桌已经积了灰，不知道多久没打扫过了，衣柜里只有初中的校服，还有几件看着明显是穿旧了的衣服，有个粉色的毛绒小熊，一个普通成年人手臂那么长。
巫雾去开了一下灯，灯亮的一瞬间好像有一层灰被弹开，这个房间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了……
巫雾走出门，对面的房间门没有关，房间里摆满了汽车玩具，变形金刚，书桌上有很多小学生爱玩的卡牌，很干净，地上还有一点没干的水渍，应该是刚打扫完不久，篮球？衣柜里装满了男孩儿穿的衣服，应该是个男孩儿的房间，书桌上的作业本写的是“六年级，李诗勉”，应该是李诗果的弟弟了。
巫雾出门，李诗果母亲看了看手腕上的表：“我儿子要放学了，我得去接他了……”
张顾录立马明白：“阿姨，那我们先走了，改天再来看您。”
出了小区，张顾录挠了挠头：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”
巫雾：“确实奇怪，这个家庭看起来还算富裕。李诗果的房间像是很多年没人进去过一样，和她弟弟千差万别。”
张顾录看向巫雾：“她的资料里，没说她有个弟弟啊？”
“你调的什么资料？”
“学校网站的，都是学生自己登记的……”
“是只能填监护人吗？”
“不是，有兄弟姐妹那一栏，她为什么不填呢……”
“关系不好或者觉得并不重要吧。”
两人又偷偷跟着赵兰去了李诗勉的学校，赵兰客气地跟李诗勉班主任打招呼。母子俩笑意盈盈，李诗勉还拉着赵兰撒娇买冰淇淋。
张顾录突然说：“想起来了，他们客厅里的照片都没怎么看到李诗果，都是这对父母和这个男孩儿，原来是弟弟……”
“李诗果的房间倒是有照片，不过照片上只有她一个人。”巫雾忽然有些愣神，张顾录拍了拍她：“那现在怎么办？”
“李诗果的房间东西太少了，衣柜里都没几件衣服，不像有人住的样子，她既然是走读生，住哪儿？”
张顾录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