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等了很久……张顾录打了个哈欠：“怎么回事儿……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……她不来了？”
不知何时坐到一边的喻右末也跟着叹气：“这鬼来一趟还挑日子？”
张顾录：“不是很懂……”
巫雾回头看他们：“你们俩怎么一点儿都不严肃，特别是张顾录，你可是名天师。”还特地给“天师”二字加了重音。
喻右末和张顾录对视一眼，张顾录抿了抿唇：“这种事……你们除鬼师……不是也比较在行。”
巫雾甩了个白眼：“你这是想甩锅？我们巫家早就退列了，这次帮你们是因为欠了天师府的情，我们也知道除鬼世家这个名号不是白拿的，趁着还有人记得我们，做点贡献，免得以后徒留骂名。”
张顾录惊讶地张大双眼：“巫家退列了？什么骂名？”
张顾录显得太激动太不可置信，于是几人都看向他，巫雾觉得奇怪：“很震惊？天师府没有人传消息吗？”
张顾录支支吾吾：“呃……天师府和除鬼世家相对独立，特别是这些年几乎没有联系了……不过，你说的骂名……是怎么回事？”
巫雾：“巫家的除鬼史在百年之上，除鬼世家这个名号，一开始不是我们想要的，先祖只是想偶尔做做好事，我们的规矩……是不近灵鬼，先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，直到后来天师府散出弟子，他们自成一派，将我们打上除鬼世家的标签……”
“那时的巫家掌权人以此为荣，会让家里的后辈进天师府学习，分支出来的天师府弟子也标榜自家是除鬼世家，硬要成立除鬼世家联盟……”
“这个联盟存在了很久，我们退而不能，巫家也是几年前才彻底退出，你们天师府找上门来，我们答应也算是还恩情了，联盟那帮人最是多嘴，安上了头衔，便要献祭。”
张顾录皱眉：“还有这种内情……”
巫雾忽然眯起眼睛看向他，不解道：“不对啊……你不是天师府的吗？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吧，你们天师府不会是有内战吧？”
张顾录脸上挂起笑容摆了摆手：“哪有，我只是不太清楚，略有耳闻……略有耳闻……”
张顾录这一反常引起喻右末的注意，意味不明地看向他，张顾录刚要跳脚，却听巫简一声惊呼：“来了！”
几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，围到窗户前。
她的衣服有些破烂，上面还有一块一块模糊的血迹，不长不短的头发落在肩上，抬头仰视着这栋楼，几人只能看到她的眼眶里一片黑色。
路灯很暗，她却够明显，独自立在空旷之地，寻找着属于她的秘密……
几人也不动，就看着这女鬼的动向，她却只是一直站在那里，丝毫未动，张顾录等的有些久了：“她怎么回事儿啊？找不到回家的路？”
巫雾接话：“要不你下去问问。”
巫简无奈，这两人总爱斗嘴：“别闹，她身上邪气很重，别随便接触。”
“确实，眼珠子都黑了，周身还冒着黑气……”喻右末一手搭上巫简的肩，没发抖，确实比之前的情况好。
巫雾捏了捏巫简的手，确实状况好多了，趁另外几人没注意偷偷瞄了一眼巫简手腕上的手链……
张顾录看着看着忽然眯起眼睛：“这样看还是挺吓人的……”
巫雾：“你眯眼睛干嘛？眼睛怎么了？”
“我是觉得……只要把眼睛眯起女鬼就看不到我。”
巫雾冷嗤一声：“天师府怎么容得下你的……”张顾录也不敢回嘴。
喻右末皱眉：“我们难道要一直在这儿等？她站一晚上怎么办？”
巫简：“应该不会，昨晚我就不小心走了个神她就不见了……”
张顾录：“要不咱们一起下去吧，我们四个人诶……还怕一只女鬼？”
喻右末当即开口：“别，和我可没什么关系。”又补了一句：“我只是个普通人。”
张顾录撇嘴：“说起来……你去最合适，鬼又碰不到你，顶多就是吓人了点……”
喻右末拿眼神杀他：“滚蛋。”
巫简：“她动了……”
几人齐齐望向窗外，女鬼身体晃了晃，往前摇了两步，这个魂体看起来很沉重，重得不像是魂体了……
张顾录：“嘶……奇怪了……”
女鬼低下了头，众人没看清她的脚是怎么动的，只见她晃悠了几下就离公寓更近了，行过的地上拖着长长的印记，黑乎乎的，像是很久没清理的血迹……
女鬼身上破烂的衣服，地上长长的痕迹，她摇晃的魂体，诡异地融于这夜幕之下，令人不寒而栗……
巫雾微微皱眉：“她的魂体……好像都快实化了……”
张顾录也收起笑容，一脸严肃：“这恐怕……是只凶鬼……”
几人皆是一惊，凶鬼能杀人，在人间待得越久，凶鬼的邪气越盛，神智将失，这类灵鬼通常的下场就是直接斩杀。但凶鬼少有，先辈对付它们的办法也少，并且每个凶鬼的对付办法还大不一样……
几人都有些严肃，相互看看，颇有些不知所措地意味，毕竟还没遇到过。
张顾录犹豫了一下，抽了几张符出来：“隐身符，试试有没有用吧。”
几人依言接过，将大小与手掌心差不多的符纸握在手里，巫雾忍不住吐槽：“你又穷了？纸张小的符纸和纸张大的符纸效果一样吗？”
张顾录大呼冤枉：“这次真不是钱的问题，只是想尝试小型以后方便携带，这款小型隐身符的效果还是不错的，其他的小型符咒还在研究……”
巫雾也很是无语：“行吧，你还挺有创造力。”
张顾录知道这是在夸他了，谦虚地笑笑：“嘿嘿，谢谢啊。”
巫雾只觉得有时候张顾录真的蠢得不忍直视，笑了笑：“嗯，不客气。”至于心里怎么想的，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几人的注意力又回到女鬼身上，女鬼拖着魂体移动到公寓大门前，在她消失在几人视线中的前一秒……
她忽然停止移动，抬头往这几人的位置望了一眼，空空的眼眶不知道到底在看哪里，几人却都认为是在看着自己，仿佛在告诉他们：
我看见你了……